也許寫下來的不是全然真實,但那一份真正的愛情感覺卻是沒法釋懷。
現在,我有了一個很好的女朋友,
寫這東西是一種冒險,
因為不是每一個女生都願意讓男朋友這樣去回憶,
要感謝的是,我女友信任我。
那年,我十五歲。
我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討人厭,言多必失,得罪人多的死小孩。
這些是我的缺點,我全盤承認。
但我的優點也很明顯,我很開朗,也很外向。
又有誰人能從我的文章中看出來呢?
怎也好,我讀的是灣仔一間英文中學,校風不錯,計起來我已經是學校最差的學生。但自問仍算是不錯的一個好孩子。
中學生和大學生最大的分別是,中學生要穿很蠢的校服,
上一些沒有意義的堂。所以,我在上堂時都睡覺過去的。
最後,我的中學老師終於忍不住了,他跟我說:
「你跟我一起去教會吧!幫到你的。」
屌!憨鳩。
我不是討厭去教會這個行為,事實上在高登仔有十萬個屌鳩耶青的時候,
我仍是十分尊重大部分正統的宗教。
但是憨鳩在於,為什麼我這個老師認為我就需要上帝的救贖呢?
我:不要。
sir:沒有什麼不要,這是一個命令。
他這樣說其實比起一些裝君子的老師來得老實,
但又如何,我一樣很討厭他。
但最終我還是有去到。
因為,我知道避得一次,也避不了一輩子,我終究有一天會被他煩到去,
那為什麼我就不好好的順他意一次呢?
星期六,我去了那家教會。
然後,接著幾個星期我都有去,
意外的是,我在他的聚會之中,從來不用背經頌讚,
而是討論聖經的可信性,和思考聖經的真正含意。
也許今時今日我思考的方式就是在那時啟蒙。
我把一些無聊的歲月跳過去,你們絕對不會想知道為什麼摩西要分紅海;
你們絕對不想知道耶穌在言行上暴露了多少人性的弱點;
你們絕對不想知道耶青之中有幾多個過客抱走了幾多個耶西...
你們想知道的,是那一個曾讓我心動的女孩何時出現。
就在我中三那年的聖誕,
我曾幾何時每年都在放縱地過的日子,
我居然和一大班老老嫩嫩的在教堂之中對著一個滿頭白髮的阿叔崇拜。
我很專注,根本沒有留意到我老師其實早就來了。
所有儀式完成之後,我參加了教會的聖誕聚餐,
我們學校包了兩張桌子,我和老師同桌,
他也帶了一些新面孔,都是我的師弟妹。有些一起打過球,一些沒見過。
然後我見到她。
阿璇。
阿璇比我小一年,矮我半個頭,像得有點像樂瞳,但多一點點Baby Fat。
很可愛,笑起來像貓咪一樣瞇起眼。
對我來說,那一刻的她是女神。
我反對偽耶青到教會溝女,
但女人自己走進我的生命,我可管不了。
那一餐飯一點都不好吃,我也記不得我吃過什麼了,
但是,我記得她笑得有多開朗。
她笑,是因為我說的話好笑吧?
璇:你來了這裡多久?
我:很久了?
璇:所以這裡的人你都認識了嗎?
我:也不是全部。
璇:還有人會不認識你嗎?
我:例如,你。
我知道這樣說話很無聊,也有點裝模作樣,
但是,我就是這種調調的人,說話不負責任,要不是之後我的經歷,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不愛說話的性格。
追女仔的守則是,不要讓人覺得你在追她,否則,
你不是在追,而是入伍。經歷過多段愛情之後,我早就知道這個道理。
我口中說想認識她,但其實我的態度蠻不在乎。
你問我那一刻我喜不喜歡她?
我不知道。
但像我一直所信奉的一樣,每一個剛認識的人我都會好好分類,
有一些人一定是朋友,
有一些將會和我像親人一樣好,
也有一兩個,我一看之下我,就知道,我最終會和她發生一點事情。
有一些人問我,為什麼會在認識一個人的那一刻,
你就會和她有一種默契。
我不是哲學家,我不知道。
但我想再說一下對我來說,那是一種怎樣的思法。
當你相信緣份,你就會開始解構什麼是緣份,
有不少人會覺得緣份是一種機率,每一對人都總有可能相遇,
但是為什麼偏偏就是你和她,而不是你和陳法拉呢?
緣份不可以單純用數字去概括,
當你看到一個人,你和她在思維上就算是有了接觸,
然後,你就人對她作出分析,去感受,甚至幻想...
她,的過去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現在對我的印象如何?
將來我們有可能成為什麼關係的人?
所謂的緣份,可能是在每一方面都有一個正面的感覺,
才能成立。
也許,所謂緣份就是在一個適當的時間,
遇見適當的人,配上適當的風,
找到對的感覺,牽著同調的線,
然後,喜歡上對方。
然而,大家就會在認識的一刻,
就知道我們會有這種感覺,
我這許多年,
只有兩個女孩在認識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
一個是我只拍了三個月的初戀,
另一個是Althea。
對著阿璇,至今仍是最有那種感覺的人。
想起來,那段日子的我其實真的蠻不知所謂,若問起我的中學生活做得最多是什麼,我真的答不出來,我只能說我很喜歡每一件事都觸摸一下然後去試試新的東西。
這一種愛新貪玩的性格造就了今天的我。
唯獨,在中三那一年,我只有一個習慣沒改,
就是找中二的阿璇見一見面,打個招呼。
沒有任何懸念,我的行為告訴我,我們正在搞曖昧。
但那又如何,青春最好玩的地方就是有很多時間和另一個人搞曖昧,
只要一天不捅破對方,大家仍有得玩。
我和她算得上是很聊得來的那種,畢竟我開朗,她也是一個外向的女孩,
所以很多時聊開來就停不了。
璇:其實我們只識了一個月左右吧?
我:對呀!
璇:但是你和我好像很了解對方了。
我:沒錯,我超了解你的。
璇:哈哈,哪有人這麼說呀?
我:就我會這樣說啊,是不是很特別呀我?哈哈!
璇:你很無聊咧!
這一種幼稚但卻愛裝成熟的性格,幫了我們一把,讓我們拉得近近的。
然而,這種性格,卻又只讓我倆停在很要好的位置。
其實那一刻我們沒有所謂,因為,反正只要很開心就好了,
又不一定要拍拖才好。
而且,我拍了很多次拖,又不急於證明自己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雄性。
重點是,這一次對著阿璇,我總沒有信心自己就不以追到她,
而我又承受不了追不到的結果。我,是有一點膽小。
但這一點膽小,是因為我真的很享受當下的所有。
我早就說了,阿璇是一個對我而言很特別的女孩。
高登仔的說法來說,她,是我中學的女神。
是我中學回憶的一切。
高登仔的說法來說,她,是我中學的女神。
是我中學回憶的一切。
《那首歌前傳﹣那些年,只有我一個在追的女孩》正式開始
剛和她認識的時候,其實我所做的也沒有什麼特別,
聊聊天,聊的內容都很無聊。
璇:今天我又被賤黎捉頭髮了。(賤黎是我一個很賤的中學老師)
我:沒所謂啦!我天天都被他捉一次。
璇:他說我頭髮這麼長好像賊一樣啊!
我:其實,像賊的不是你的髮型,而是你。
璇:你去死吧!
我:好吧!
說完,我一下把頭撞在牆上,有「砰」一聲。
璇:你白痴啊!誰叫你真的撞牆呀?
我笑嘻嘻看著她,雖然我的額頭一點也不痛,但我好歹也裝受傷裝了一會。
我:是你叫我去死嘛!
璇:我只是說說笑而已...
我:在我面前,沒有人可以說笑的,我本來就是一條認真撚...
對不起,不小心就衝口而出說了高登用語,
用高登用字放諸在日常生活真是一件很「醒既相反」(唔識打)的一件事。
但有時就會不小心用了出來。
璇:啊!你講粗口。
我:邊撚...邊度有?
璇:而家呀!我聽到呀!
我:sor鳩ry囉。
璇:哈哈...你真的很無聊呀!
對,她就是很喜歡這樣就笑出來,
她的笑點真的很低也很奇怪,所以,和她一起就是很易地一起開心起來...
我和她聊天的時候那種不拘小節的自由,
讓我每每可以發揮出比平常更多的搞笑力氣。
每一次聽到她的笑聲,我也會一起樂起來,
有時看到有些女孩笑起來眼睛瞇成一道彎月,
我就會想起她,阿璇,這一個很愛笑的女孩。
上學非常悶,對不起,是極度悶。
我悶到會獨個兒在自己的教科書上寫無聊的句子,
反正我一向都不是對學業有極大渴求的那種人,
所以,我只要確定自己可以升學上去就可以了。
我在我的書上寫過什麼呢?確實內容一字一句我記不下,但大致的內容我都記得一點,
我寫過以下的東西:
「我覺得戀愛很奇妙,它賜了很多力量給我,所以我可以有勇氣表白。」
「我好想有一天自由自在地飛」當你要得到一份成果...
「就要付出一份成果..........這就是等價交換了....這樣的話...我在愛情的鍊成上....我就經已失敗了一千次...因為....我付出了的....不只是一份代價....為何我仍然未看出真理呢?是..因為...我付出還是不足嗎...」
「就要付出一份成果..........這就是等價交換了....這樣的話...我在愛情的鍊成上....我就經已失敗了一千次...因為....我付出了的....不只是一份代價....為何我仍然未看出真理呢?是..因為...我付出還是不足嗎...」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有很多很多十分莫名其妙的東西,也有一些我能理解。
(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寫很多很多不知所謂的東西,現在看了才會覺得很可笑,很像MK仔寫的東寫,
裝感性,偽文青。
分別的是,我寫的時候只是中三,
MK仔寫這種東西年約廿三。
到最後,我寫光我當天想寫的東西後,
我就開始睡覺了。
上課睡覺,在學生而言是平常的事,
但在老師眼中金是罪無可恕的事。
明明睡覺已經是壞學生最不破壞課堂秩序的抗爭方式,
但老師卻視之如萬千毒蝎來襲。
有一次,我永不忘記那一天,賤黎拉了我出課室。
黎:你為什麼要上課打瞌睡?
我:因為要是在小息的話,我會直接趴著睡...
黎:你不覺得你很不尊重課堂嗎?
我:我不覺得,反正要不是你拉我出來,堂還是上得很好啊!
我冷笑,他臉紅,他身後轉角一個女生由女廁轉出來。
是她。
九把刀說過一句很到肉的說話,大概意思是這樣
你不介意在很多時候出糗,
但你會很介意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表現得稍稍有一點不夠好。
是的,所以,我在這個賤黎面前更加不能屈服。
因為,一次屈服就代表我會一直被他侮辱,這一點我最受不了,
更莫說我正站在我的女神面前。
於是我說得更大聲,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黎sir我覺得如果你想罰我的話,你可以直接這樣做,請你不要在這裡浪費我和你的時間,因為你這樣帶我出來,有很多同學會以為我在干擾上堂。拜託,快一點。
我知道,這一刻我很帥。
雖然,她早就轉身上去別的課室上堂去了,但是,我自得感覺良好。
其實我很討厭中學老師,因為我不覺得把知識硬塞在一個無知之子腦海是一件好事。
尤其,其實自己只是偶爾聽聽老師說什麼就可以了解進度如何,
那麼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聽課。
我自知以我努力的程度,我沒有可能是5A拔尖的那份,
但是,我絕對是隨便聽聽就可以原校升上去的那種。
那麼為什麼我要這麼努力聽課?
老師為什麼就要逼我聽課?
唉,我真的很討厭老師這樣西。
璇:其實,我覺得如果你聽話一點,你就不會這麼討厭老師了。
我:為什麼?
璇:因為,老師就不會這麼討厭你。
我:是啊?我不是那麼反叛,只是我不喜歡聽聽話話地過每一天。
她笑了一聲,就乖乖地掛了線。
和阿璇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我相信和我最要我好的幾個朋友也好,
都沒有在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她的關係。
其實,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硬要說,其實只兵與神的關係。
聊聊鬧鬧的過了大半學期,終於到了考完試那一段試後活動的日子。
作為學校的好學生,我當然十分珍惜這一段學生最自由的時段,
基本上這一時期老師只忙著改卷,學生上不上學都沒有人理。
於是,我作了一個蠻大膽的行為。
我:阿璇,不如明天我們溜出去玩吧。
璇:明天不是歌唱比賽嗎?
我:不要緊啦!誰會想去參加這種白痴比賽?
璇:我就想參加啊!
我:鬼才信你,要是你愛唱,明天去唱K我讓你唱個夠!
然後,她想了好久。
璇:好吧,我和你出去玩吧!但我不要去唱K,去別的地方玩玩吧!
我:沒問題。你明天好好帶著你的人,少量現金,八達通就好了。
其實我早有主意,但不好意思直接說口。很多時,男生就是有一個主意都不敢開口,因為我們都怕萬一說了出來被拒絕就會很糗。
裝紳士,其實是膽小的糖衣包裝。
說完,我掛了線,便上床睡覺了。
輾轉反側,又睡不著。
那時候手機的分鐘都很吃緊,剛好我和她又不同台,
我用仆街3,她用斷線數碼通,沒有無限sms,我們連短訊都不多,
每一晚的一個電話是連繫我們的紅線。
這夜睡不好,沒有Whatsapp,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線上,
我不敢打給她。
萬一吵醒了她,明天沒有精神和我玩不是更慘嗎?
始終, 通宵達旦為紅顏 ,徹夜不眠日漸昇。
日出,我背起背包。留了一張字條,說是夜不回家便出門了。
她住在香港仔,那時我住在赤柱,所以我在她家附近等她。
她不會化妝,所以出門多數都不會大遲到。
看到她的穿便服的樣子,我的心急揪了一下,她今天...
今天...
今天未免太可愛吧?
一件及膝的一件裝裙,純白色加上一點鮮艷的圖案,頭戴一頂野餐帽子,
一般來說,大家會把這裝扮的女性形容為MK妹,
可是,她沒有這種俗豔感,相反,她的打扮讓她看來像一杯水。
一杯用琉璃杯裝的開水。
她小跳步衝了過來:今天交給你了!導遊。
我:好吧!交給我吧!
璇:你想帶我去哪裡?
我:不如去長州吧,我很想去。
璇:好啊!我也很想去。
我知道,因為上之和她聊天的時候我就聽過她很多年沒有去過,
但不說是陪她,就是不要給她一種「我只是遷就你」的壓力。
反正是陪你玩,我都覺得很開心吧!
璇:其實為什麼今天要出來玩啊!
我:反正今天只是唱歌比賽嘛,沒有所謂啦!
璇:我很喜歡唱歌啊!
我:我知道,所以等會你唱給我聽吧!
璇:沒有所謂,只要可以唱就可以了。
我這麼明顯的暗示(這是什麼邏輯?),但她好像無動於衷,
是我有問題嗎?會不會我太直接了?
等了好一會,船就開了,我們坐在船倉,人一點都不多,
我抱著背包,她挨著我肩,沉沉睡著。
我昨天沒有睡好,
她也沒有吧?
一對中學生,關係曖昧中,坐著航向長州的渡輪。
然而,這份感覺是最動人的,我糾結的心情讓我忐忑不安,
我全身的神經感覺都只集中在肩膀上。
對,只是挨著,我便緊張得要死。
因為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思緒最能翻騰出各種想像。
對不起,都沒有情色鏡頭。
然而,在一次大浪翻起,船身一拋時,我無意間搭了她的肩一下,
想穩著她的身子,怕會浪蕩的船身會把她搖醒時,
我發現我的手離不開她的肩。
本來我有想過在乘船時偷偷牽她的手,但是,到了這個意外發展,
有點老土地讓我搭著了她,反而比較自然,我內心也沒有那麼尷尬。
她沒有掙脫,但我知道其實有一刻她醒了過來,但之後又復沈睡。
也許她真的太累了。
其實,那時候的我說起女孩子的肩我已經搭過無數次,
至少散拖的女孩都不介意被我這樣子搭搭拖拖,
所以按理女生肩膀不應該讓我感到陌生,
偏偏,這一個肩是特別的,也是讓我著迷的。
我用了我最大的溫柔去抓著她,只單純地想著如何不讓她受驚醒來,
這一份專注,到了現在都會記得。
有些時候,不一定要把心上人的手搶先放入掌心,
反而是你能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回憶。
浮沈之後,終於到了長州。
在她醒來之前,我的手早就縮回,因為,我沒想過讓她知道我做過這些事。
我之後都沒有跟她說,也沒有提起過。
所以,阿璇,你如果看到這裡,我希望你可以泛起一次感動,
也好好珍惜自己的一切,因為一個男孩原來曾經偷偷照顧過你一次。
泊了岸,我們在碼頭上還有一點暈頭轉向,身子帶著那些搖晃向大街走去。
璇:一點都不熱鬧啊。
我:會不會這樣子靜靜的會更好呢?
璇:我比較喜歡人多一點。
我:有時人少能看到的事情更多。
我沒有說謊,我之後幾次再去長州都擠得要命,
遊客比居民多的話,根本就沒有到訪的意義。
在長州,只要你願意細心一點留意,遊客和居民就算衣著一樣,
但是你還是能嗅出兩者的分別。
所以,我才喜歡那一次靜靜的長州。
我和她並肩走著,有時會在路邊小攤駐足不前,
她總是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玩意,逛街到底也是女生的強項。
我一直在看著她的神情,有很多時她都會對一些小飾物特別留神,
我很想送她一份禮物,但我知道要是我送了,就等於告白了,
所以我才沒有實行。
慢著,其實為什麼我送了禮物就等於表白了呢?
當時沒有這樣問過自己,原因大抵是因為我本來就很想表白,
所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像成是表白的行為。
這樣賓主一更,就很容易令行事綁手縛腳。
我:你是不是喜歡這個?
我指著其中一件具有民族色彩的小陶片頸飾問。
璇只搖搖頭。
璇:是蠻漂亮,不過我覺得只是陶片的話未免有點不值得吧?
我:一百二十元,有一百一十九元是買創意的。
璇:還是太貴了。
我:你不買,我可會買給自己了。
璇:白痴,你一點都不襯。
我:是嗎?
二人又是一陣大笑。
然後過了一小時之後,她和我聊天的時候,
突然發現了...
璇:咦?你的頸...
我:買了一個小時你才看得到,看來也蠻襯的。
璇: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去買?
我:對呀。
璇:你真的很無聊啊!
其實長州不會一個很適合去玩樂的地方,但卻很適合去享受,
我和阿璇走過了一條條小巷,也拍了很多照片。
她喜歡被拍,我也是,所以我們都會爭著用相機自拍。
璇:喂喂!你別只拍自己一個。
我:相機是為了拍美好的東西而存在的。
璇:所以更不應拍你。
偶爾,我會和她扭作一團,你爭我奪,渾然忘了早上我在船上的窘態。
走了很多不同地方,最終我和她都累了,所以坐在碼頭。
我:你很累是吧?
璇:嗯。
我:我也是啊。
璇:你想回家了?
我:我不想回家。
璇:好孩子就該好好聽話留在家中,知不知道?
我:我又不是壞人...
而是,我不想在這一刻說再見,然後去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我很想這樣說。
其實,那一刻大家大概維持了三分鐘靜默,之後大家就看著海,
各自嘆了口氣。
我沒有問她嘆什麼氣,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弱點。
明明有一堆說話掛在口邊,我卻不敢說出來。
好吧,我現在就把當時想過的表白說話節錄下來:
「阿璇,我知道我和你之間有一點曖昧。曖昧很好,但其實相愛更好。
我心中有一個女孩,她開朗不拘小節,會照顧我,卻不會縱容我,
這一個女孩樣子很笨,其實她的腦筋比長相更笨,
要不然,她一定可以給我更多勇氣表白。
如果我有更多勇氣,我一定會很想跟你說,
阿璇,我很喜歡你」
說不出口,表白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正是曖昧最令人討厭之處,
因為它太好玩,令人怕表白之後連曖昧也沒有剩下來。
坐在碼頭,海風帶來了黃昏的味道,遲遲我都開不了口,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生,她總知道事情會怎樣發展下去,
因此,她也不置可否,只坐在我身邊。
我的口張開,想說點什麼,但卻想不到想說什麼。
在過去我從來沒發生過這一回事。
我在她之前拍過很多次不認真的拖,不認真到甚至我不認為那東西叫「戀愛」。
但在開始那些「愛情」的人總是我,我不是花心,但口花;
要是我想,我就哄得了那些不成熟的女孩和我展開一段不成熟的愛情。
但是過次,我卻沒有辦法花巧。
我很想和阿璇的關係可以長久,所以我不想輕率地跟她表白了便算。
要是沒有辦法花巧,
我真不知道,我還剩下什麼足以吸引這一個別具魅力的女孩。
璇: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回去。
我:謝謝。
璇:謝謝什麼?
謝謝...謝謝你的溫柔。
我:就謝謝你今天陪我玩,而且願意陪我一整晚。
璇:白痴!是你...
我搶白:為了答謝你,我可以跟你說一個小秘密嗎?
璇:說吧,我最喜歡聽秘密。
我脫下我頸上的項鍊,然後放在她的掌心。
我:其實這是送給你的。
璇:我早猜到啦!
我失望了一下,但臉上卻要裝作無事。
璇:所以我預備了禮物和你交換。
然後,她脫下了手指的指環。
璇:這是我今天在你買項鍊的時候,我在店子買的。而且,我也有一個件很抱歉的事要跟你說...
果真,一句說話足以引起無限好奇和不安。
阿璇說過,要是她喜歡一個男孩,她不會介意讓這個男孩知道她的好感,
所以,會不會她就是想向我告白呢?
但我更怕的是,她跟我說的是:「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這指環送給你,就是不想欠你東西,一物換一物才公平。」
對,我是想像力很豐富,創造力量同幻想,會嚇你一跳。
可是,那又如何?面對喜歡的女孩,她突如其來的說話,多一點點暇想也很正常吧?
我: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好抱歉?
璇:我真的很感謝你送我這麼可愛的項鍊,但是,這指環我不能全送給你,還有另一半,我想留下來。
說完,她把這指環中間分開,然後把代表男生的部分交到我手。
那一刻,我呆了半晌。
實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甜蜜?
又有什麼事情比這事更令人血月脈沸騰?
我笑了幾下,然後把指環套了在手指,但卻沒有一隻指頭套得進。
我執起了她的手看,她的手指比我的幼長得多了,根本和我的手指差得太遠了。
我:你很蠢啊!明明這樣子一套都不合你我手型。
她笑咪咪的拿出一條小鏈,然後說:所以我買了這個給你啊!
接了下來,她為我戴上了。明明情侶裝指環是一件很笨的事,
我卻覺得這一刻我無法停止下來。
我很想說很想說。
很想說,
我很喜歡你,
可是,句子吐到喉嚨,一個沈重的擔子堆了在我身上,
有些東西塞了糾結著我的聲帶,
這東西,
叫「恐懼」。
我曾經以為,我是一個無敵勇敢的人,但是,在那一刻,我只是一個膽小鬼。
就是因為她和我的好,才會讓我覺得現在也很不錯,
萬一我表白了又不太成功的話,我們之間便會出現尷尬的裂縫。
我只是在不停不停地笑,也笑不出了什麼話題來,
她也跟我一起笨笑。
我:你笑什麼?
璇:就笑著你樣子很笨啊!
我:我哪裡笨?
璇:你傻笑的樣子好像笨蛋。
我:也許我真的很笨呢。
璇:你才不是,你聰明得緊。
其實,我是指另一方面。
要是我夠聰明的話,我便不會搞到今天這麼有情緒還是表白不了。
我:那麼,今天我們回不回家?
璇:鬼才不回家。
我:好吧,回家便回吧!
說完,我伸出了手,拉起了她。
之後,我沒有放開。
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放開了手,然後彎下身來縛鞋帶。
那一刻,我的心涼了一半。我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
我只覺得今天,也許我還是沒到最好的時機表白。
但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表白沒有所謂好時機,
只有兩情相悅,我在去廁所時也可以表白,
若是各有異心,任二人相手緊扣也是無用。
對不起,我沒有表白到。
然後,那天之後我每天戴著她送我的小指環項鍊,
笑了又笑。我知道,我那時真的最喜歡這一個女孩。
中三升中四的那年暑假,我去了一家現在已關了的粉面檔做侍應,想掙點錢去吃喝玩樂。在正式開工之前,我參加了教會的一個研經信仰營。
就是那些兩天一晚,二百元左右全包宴,
活動內容全天候和宗教有關的信仰加強活動。
因為阿璇報了名,所以我也有參加。
就是由於這是與宗教有關的活動宿營,所以大家都很守規矩,
因此你們腦海中的夜訪女生宿舍、夜姦女教友絕對不會出現。
但說到底這種宿營若是只單純的讀經祈禱也未免太悶了,
所以到了晚上我們一眾男孩仍然來找點樂子。
其實都只是玩玩牌而已,最驚險的也不過是避過舍監巡房,
要在必要時把燈熄掉裝睡著罷了。
玩到四點左右,其中一名教友把我叫了出門。
他叫阿脫,大我三年,大阿璇四年,已經中學畢業,在職業先修學院讀書。
出到外面,他躲在營舍的暗角點起煙來。
脫:你和阿璇很要好是吧?
我:怎麼了。
其實我和他一點都不熟,所以他劈頭第一句就這樣問害我不知所措了一點。
脫: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
我:你這樣問好奇怪啊!阿脫。
我打趣地說,但其實我心中已有一個大概,
應該,他也喜歡阿璇,而且他也知道我和阿璇之間未發展到拍攝拖的階段,
所以想向我打探一下,追阿璇的攻略。
阿脫這人,來了教會三個月已經和兩個女孩有過曖昧,
我很討厭這種人,去教會溝女呃蝦條是高登仔大忌。
那一年,我未上高登,我便有這個覺悟。
脫:你應該和阿璇沒有太大關係吧?
出現了!出現了!
我:你想我和她有什麼關係?
脫:你們不會是情侶,我肯定。
我: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既然你都知道了。
其實在他說我們不是情侶時,我的心有一下沈了下去,
畢竟,我不需要任何人提我這一件事。
脫:我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大家是朋友,我也不想騙你。我喜歡阿璇。
我:是嗎?我也很喜歡她。
奇怪的是,在旁人面前,我總是不介意說出自己的感覺,
對著說話的對象,我又如何夠膽說呢?
沒錯,這是「膽小」;但膽小是愛情的重要一環。
脫:我就是看得出這一點才過來提你,我不想你有太多誤會,
脫:我是最近才喜歡她。本來我也沒有什麼感覺,你知道我和菲飛在拍拖,
脫:但後來阿璇找我找得多了,聊多了,我才覺得我對她有感覺。
我:是啊?她也偶爾會找找我,說起來你不要想太多了,她很善良也很八卦的。
很八卦是指她願意和不同人聊不同的事,
很善良其實是指她連你這種其貌不揚的仆街都願意聊天呀!阿脫!
我心底多少有點不爽,但我決定再問下去,反正我都想知道更多有關阿璇的事。
脫:開初我也是這樣想,但最近她開始morning call我。其實我有點感的動,你知道我上課時間比你早,她要再早起床一點才可以叫醒我,這才是真正的辛苦。
我:是嗎?哈哈哈...
嗯,Morning call...
沒錯啦,反正,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對,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這一句說話真好,
它給了我一個不哭的理由。
不要問我之後有沒有哭,我只能說那天晚上我沒有哭,
因為第二天我仍要和她見面。
當我在那個宿營之中,看到她的時候,我便能夠想像到,
她笑著對我,但其實同樣用著這一副笑容對著另一個男孩。
我很喜歡她,沒錯,所以我不能接受。
男孩子沒有辦法接受喜歡的女孩心中有另一人,這一點到今天我仍改不來,
從來沒有人想過,男孩子可以花心的話,女生也有大條道理三心兩意。
總是我不好,是我太過自作多情。
在那些不再有趣的分組活動之中,我和她在同一組,但我和她沒有交流,
剎那間,事情變得太快。
對我、對她也是。
那天晚上,活動結束。
她和我同路在車上,我不發一語坐在一個叫...對不起,我忘了她的名字胖妞身邊;然後一個人在看小說。
我決定了不再和她說話。
因為,第一句說話之後,我一定會哭出來。
大概是我真的太自作多情,我太多無理的要求,
而我又不是她的男友,而且我連她和我是不是在搞曖昧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喜歡她。
但其實,她沒有理由去珍惜、去回應我這一份愛。
她大可以當我是一個路人,
但其實她沒有理由把我放在一個如此親密的位置,
然後讓我只遠眺著她和另一個男孩在好。
對不起,阿璇,有些時候我真的大方起來,
尤其,我不是你男友的時候...
我沒有資格去要求,但也沒有道義去承受...
之後,我只在網上留下了一次日記,之後,就不敢在找這一個女孩。
八月十日
你真的受了傷嗎? 那我就是被你的鮮血所傷害的死者了!
若果比起你的感受, 我的傷口比你更無法醫治吧!
我的眼睛清澈了, 看的不只是你的面具, 還有面具下冷酷的心!
若冷酷的心會愛, 為何不先愛愛我呢?
不可作假見證, 不可殺人, 愛人如己....
你學到了甚麼呢?
你記得我給你的留言沒有?
請多讀聖經, 可以嗎?
不要再傷害任何人, 可以嗎?
不要再騙我, 可以嗎?
脫下面具, 可以嗎?
或者...
你不要只看到別人的自私,
也看一看你的行為,
不是比自私來得可恥千倍嗎?
我知道她有看過,也有回應,但我沒有再說什麼,
我怕多一句,我也會再次心軟。
那一天,我經過一個花圃,而我絕對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所以從前從來不會去欣賞這花圃中的花,
但忽爾,我看到一個內地女人把花圃中的其中一支摘了下來,
我心中一愣...
想來,這種人也不會是因為喜歡這意而採下它,
那為什麼你還非把它拿在掌心不可?
我是花,不論是什麼花,可能是曾經豔麗,也可能是殘花敗柳;
但既非賞花人,何必取花歸?
既是無心人,無謂偷心去。
中三一整年,我都在暗戀/明追阿璇,原來只是一年,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偶爾,我都會覺得時間的流動很奇怪。
中三的暑假伴隨著我的憂鬱一起落幕,我不習慣讓悲傷停留在自己身上,
我只是單純地不想提起阿璇這個人,甚至是我身邊的好友問起,
我都只是笑笑而已。
我可以說些什麼,我連分手都說不上。
然而,中四我入了商科,主要是因為我沒有努力爭取入文科的關係,
但也因如此,我過了中四、五的自由日子。
在這裡,我要為我這段時間的幾個有過關係的女孩說聲對不起,
因為,其實我沒有把阿璇的存在說過給你聽。
淑恩,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比我高的女孩我很介意,而且你看上去腿太長了,
拖著你我很不舒服,但作為一個女朋友,你有很好的耐性和包容力,
謝謝你。
加零一,你的名字很好笑,人也很好笑,我很快樂,
但你有一點太胖了,抱你我抱得很不舒服,而且,阿璇的爽朗比你有趣多了。
怎也好,你給我快樂輕鬆的兩個月。
之之師姐,我無忘你的原因除了因為你拿去了我的第一次之外,
也因為你給了我中五最後一段不正統的愛情,
我知道我的任性,但你給了我最多的愛。
要不是阿璇,我也許會更認真的。
但要不是阿璇,我根本不會胡鬧地過了這兩年。
中四五,這兩年,我拍了三四次比較長一點的拖,
在網上識了一天約出來牽牽手,親親嘴的不計其數。
我不喜歡這兩年,但我就是這樣過了兩年...
因為,沒有阿璇;我的生活也沒有意義...
再一次和阿璇聊天,要數在我考完會考的暑假。
那年,我去完一個交流團回來...
這個交流團有什麼豔遇我不多說,反正人生過客萬千,我能道出一二已是萬幸,
重點是我在這個交流團之後,我整個人的改變。
我學會了紀律的意義...
到今天我廿多歲為止,我都不敢說我是一個守法安規的人,
我喜歡自由,但我在那個交流團之中學會如何在規則之內自由飛翔。
也許,這樣子會比較快樂。
也因如此,我去了那個交流團之後,人也比以往平靜得多了,
我試圖去改變一些以往我犯過的錯失,或是珍惜過往的記憶。
沒錯,我學會了珍惜。
所謂珍惜,是在失去以前便已把一件事珍而重之放在心上、腦海...
一度,我失去過阿璇,但是,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
我決定了發短訊給她。
我:hi
璇:好久沒見
我:對呀!突然想找你...
其實我知道「突然想找你」這一句說話其實是追女仔的大忌,
因為這一句說話代表了你對這女孩的不尊重和你的任性,
但是,我就是這樣說了。
之後,我們約了在學校的小賣部坐坐...
那時,我會考還沒放榜,還有兩天便放,所以我沒有什麼好做。
我知道我有些事情沒有跟阿璇說,但兩年前已經沒有說,
現在更不是好時機。
我花了兩年時間沈澱下來的情感,花在不同女孩身上的喜愛,
一下子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我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找阿璇,
但是,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這個膽量。
慶幸的是,兩年之後,我和她完全沒有隔閡,聊天的話題不絕,
尤其儲了兩年的話題一下子爆發出來,那種澎湃實在是不能想像。
我:我明天就會放榜了。
璇:放榜啊!對啊!明年就到我了。
我:你可不用怕啦,你一向成績不錯。
璇:才不是,今年我的數學差點不及格呢!
我:不及格是因為老師問題吧!誰叫你的數學是韓老師教呀?
璇:如果可以,我也想有得選擇。
我:喂!明明是我明天就放榜,要人安慰!
璇:為什麼我要安慰你呀?
對啊!為什麼你要安慰我?
明明說好了我該心如止水,但對著你,卻是不能靜謐。
我:嗯,因為如果你不開心,我也一樣會哄你開心。
璇:你才沒有,明明我快要哭死的時候,你也只是和之之師姐拍拖。
我:你也知道這事嗎?
璇:整個學校都知道你和之之師姐的事啦!之之師姐有這麼多人追。
我:那你究竟為什麼會哭呀?
璇:就是因為你和之之師姐拍拖了嘛...
我和另一個女孩拍拖,與你何干?
我有想過,會不會是因為她喜歡我,但是,在心底潛藏著她和阿脫的事已經讓我覺得她沒有可能喜歡我...
其實她哭的理由是什麼,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我:那麼說,到最後你還是不肯安慰我吧?
璇:對了,你今晚會不會睡?
我:大概不會睡得著吧!
璇:那麼,我來赤柱找你吧!
對了,提醒一下大家,我住赤柱,她住香港仔。
兩人的家都對著大海,共享著一份平靜和怒濤。
我:其實我好久沒有和你聊天了。
璇:是啊!你都不找我了。
我:其實,也許你早點來找我的話,我會比較開心。
璇:這句話該由我來說是吧?
她鼓起腮兒裝生氣說。
但一點也不是「a little bit of刁蠻」,相反我只覺得十分可愛。
我:那麼,你說一次吧!
璇: 也許你早點來找我的話,我會比較開心。
我:因為我在等你找我嘛。
璇:才不要!
坐在海邊,海風的聲音在我們之間習習吹過,
她瞇了眼睛,揉一揉...
璇:如果你成績不夠原校升上去,你有什麼去向。
我:我想,我會找一家收我的學校再好好讀上去。
璇:這樣子我們就不能見這麼多了。
我:對呀!但分離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嘛!
她之後也和我聊了好久好久,都是問有關將來的事,
那時候我還沒有夢想當作家,我只是和很多年青人一樣想當DJ,
因為,我享受說話。
但我們從來沒有說過有關兩年前我們突然沒有聯絡的原因,
大概,這不是一個好時機去說。
我怕,說多了會把事情搞垮,本來好不容易連接起來的情感,
會因為一句無心之失的話被截斷。
本來的愛情就這麼脆弱,
反正兩年前我自詡多麼喜愛一個女孩都可以在一夕間破壞,
然而兩年之後再一次發展又會有多堅固呢?
我不敢說。
反正,那天晚上,我吹著海風,然後她送了我一份禮物。
一個軟腍的大腿,讓我眈著一個晚上。
然而,本來不能進入夢鄉也安然睡去。
其實我是一個做事蠻有把握的人,我會把每一件事的結果假設出幾個可能性,
然後為每一個可能性加諸一個解決方法,到最後按情況再臨場解決。
所以不論是當年會考,和後來的高考,我雖然緊張,
但我只是緊張我的成績,但我從來不怕出路的問題。
有人跟我說過,適量的壓力對做事很有幫助,
我理解這一句說話,所以,我的人生從來沒有鬆懈過。
睡了一整夜阿璇的大腿,她也只是倚在海邊的大石睡著,
夏夜的海風是世最溫柔的風,它把我倆包緊,卻不捏醒我們。
我和她,被擾人的船笛聲吵醒了。
醒來就是一張令我仍然記得笑臉。
璇:你真的超白痴!就這樣就睡著了!
我:哦哦!對不起啦!
我還可以說什麼?明明就是她叫我休息一下!
我:那個,我再回學校了。
璇:白痴你不先洗個澡嗎?
我:沒所謂吧?
璇:不行,你這樣子很臭!
我:那麼我先回家洗個澡囉!那你呢?要和我一起回校看我的成績嗎?
璇:我沒所謂,不過我也很臭。
我:那麼一起不要洗,一起臭著去拿成績吧!
璇:什麼一起拿?我明年才會考耶!唉!白痴,你等會借借你家的廁所來吧!
我:好吧!
然後,我們偷偷地回家。到現在我也不能理解,怎麼天下有一對父母可以在兒子放榜的早上,仍可以呼呼入睡,不知就裡的樣子。我想要是我說我會考成績好過高登仔,他們也只會哦一聲再睡一次。
不是因為他們莫不關心,而是因為我比他們會處理這些問題。
然而,那一天早上我和阿璇其實有點像男孩子第一次暪著家人帶女人孩子回家睡過夜,然後早上又暪著家人和女孩偷偷洗澡,以洗去前夜運動的痕跡。
當然,我和阿璇沒有這樣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想家人有什麼驚喜。
最後,我們還是蠻安然地離開。
其實那時,我在想什麼呢?大概我只在想,
阿璇為什麼會再一次在我身旁?然而,兩年來我和她改變了什麼?
可能沒有改變過什麼,或許,這兩年的時間,有一些東西在我的內在變得更牢固。
其實會考真的不難,只要有一點小聰明,再加上懂得唸書,
要考得一個及格的成績其實只是舉手之勞。
我能說出這話,當然是因為我又過了一關。
最後的成績是十五分,距離原校昇讀中五的十四分底線還有一分距離,
老實說,其實看到一些考不到上去的同學在哭時,其實我蠻想分一分給他們。
我拿了成績之後,信心滿滿的走出了禮堂,阿璇仍在等我。
我:對不起,明年你仍要叫我師兄啦!
璇:真希望後年你還可以在學校叫我師妹。
我:像我一樣努力讀書不就可以了嗎?
璇:放屁!這兩年你沒有找我,你以為自己真的在溫習嗎?你只是天天去追女仔而已...
我聽了之後,總覺得語句中有一點怪怪的不是味兒,但那時候我實在太開心了,所以我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現在想來,要是當時我就表白,結果又會變成怎麼樣呢?
那時,我只說了一句:你很幼稚咧!你也天天去泡仔吧!
衝口而出,也不知道說話輕重。
我倆之間突然沒有說話。
然後,她坐在一角背著我。
我:怎麼啦?
璇:你根本一直都很介意。
我:我介意什麼呀?
璇: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你根本就很介意!
小姐,你把「 你根本就很介意!」這話說一打出來唔洗找我都不會明你在說什麼的。
但當看到她的眼眶紅紅的,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內疚...
我知道,我最錯的不是這兩年沒有找他,而是,到了這一個地步我仍說她在泡仔。她想哭,是正常。
我知道,我最錯的不是這兩年沒有找他,而是,到了這一個地步我仍說她在泡仔。她想哭,是正常。
在不對的時候,說了一句不對的說話,是我的個人弱點。
我:阿璇,你生氣嗎?
璇:我不是生氣!我只是不想你誤會我!
我:誤會?
對,誤會什麼?
兩年前明明就是她在給我一個錯誤的訊息,害我以為她喜歡我,
但同時她卻和那個叫阿脫的男孩在搞曖昧。
去到這一個位置,換我有點不開心了。不過這裡是學校,我覺得我該冷靜。
也因為對象是她,我該冷靜。
但正因為是她,所以我難以冷靜。
我:你指得誤會是什麼我呀!
璇:你跟著我走。
我知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才開始登記中六學位,所以我只一邊跟著她走,
一邊草草地打回家向家人匯報我的成績。
她帶我到了學校一個沒有人會特意走過的地方,大概是頂層樓梯左右的地方。
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年在介意什麼嗎?
我:你知道個屁。
我這句沒有打算冒犯,這只是的說話的風格。
璇:你根本就很介意阿脫的說話。
我:......
璇:我記得那天去教會的宿營時,你第一天還好好的,到了第二天你就對我不揪不理了。
我:對,我就是和阿脫聊過天,才知道你和他的關係...
璇:所以你就很生氣啦!
我:不對,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尊重你的決定。
璇:不對,你是在生氣!
我:我沒有啦!
我有生氣嗎?該問的是:「我如何可以承認我有生氣過?」
也許承認自己生氣代表了自己坦白,
但同時,承認了自己生氣也表示自己小氣。
尤其對著一個喜歡的女孩,
我怎可能小氣呢?
阿璇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動動眉頭她就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每一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一個這樣的人,有時我們會以為自己找到了這人,
但其實只是這個人天生聰明。
就像我,我是一個很容易看得出別人想法的人,
但不是因為我了解他,而是因為我很會推敲。
但阿璇在我和她之間的對話中,常常堅持我否定的觀點,
我說我沒有生氣,她就堅定地說我有。
說到底,她都知道我的否認只是想保護自己僅有的尊嚴。
我:好啦!我承認我有生氣了,你滿意沒有?
璇:嗯,但其實我不知道你生氣什麼。
我:那時我以為你和我會在一起嘛!但你卻對阿脫這麼好,我可以不生氣嗎?
璇:我對他好?
我:你早上叫他起床,又和他經常聊電話,我就知道我的角色其實要退場啦!
璇:慢著!我哪有叫他起床?
不知道是有心或是無意,她沒有回應我「 那時我以為你和我會在一起嘛!」這一句話。卻把重點放在阿脫的說話上面。
我:我早就聽說過了,換了是另一人還好說,他...他只是剛去教會的人...
璇:我沒有呀!阿脫那個混蛋!
我:你在說什麼?
阿璇只是一直在咬著唇,眼窩紅著地低喃:「那個白痴!」
我:你怎麼又哭了啦?是我不好,都是我說話沒有想過後果。其實現在我們這樣子都不錯啊!反正,大家都可以做回好朋友。
璇:不,我就是要生氣!
我:你生氣什麼?
璇:他...他冤枉我!
我其實在她的反應中已經看得出,其實她有些不開心,甚至,我覺得我和她都被騙了。阿璇是一個開朗的女孩,她配得上最正的笑容,但這一刻,她卻讓我也鼻酸了。
我:其實,是我冤枉你。
不是嗎?說了之後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總結,
不過衝口而出是青春的一部分,也是最珍貴的一部分。
衝口而出本身就代表了一個人最直接的感受。
這一刻,我只覺得我容阿璇感到受委屈了。
我:也許我這樣說有點奇怪,無論阿脫說了什麼也好,到最後讓你不開心的始終是我,對不對?
璇:但要不是他在胡說八道,我們根本就不會吵架。
我:你的意思是,他所講的全都是假的?
很矛盾,我心底當然希望阿璇和阿脫沒有發生過任何感情;
但是,若是他倆之間沒有事,我這兩年的空白豈不是無聊的空等?
璇:我的確有打過電話叫他起床,也只是那一次而已。我猜大概那時候他想追我吧!所以他常常打給我,反正我沒有所謂便跟他聊電話了。有一天他說要早起考試,我剛好也要溫習,所以他叫我打電話提他起床。也只是那一次而已。
我聽了之後,心跳得很快。這次換我再低喃了「那個一個混蛋!」再罵了一句「你老母」差點被阿璇聽著。
雖然在罵,但心底卻有如放下了心頭大石一樣。
我:所以我這兩年都是自己一個在白痴嗎?
璇:不對,是你和身邊的女孩在一起白痴!
我: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璇:當你已經這麼生氣,又不停換女朋友時,我憑什麼來找你?
我:如果你早點跟我說不就好嗎?
阿璇笑了笑,她的笑...
不是笑。
我: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說到底都是我一個人不好。
璇:沒所謂啦!反正兜兜轉轉,你還是要來我身邊做奴才對不對?
我:你少白痴,我哪裡是奴才。
怎也好,我看著她,眼中只有清澈無瑕的快樂,
而我的臉上,又一次泛起昨天枕在她大腿時的紅熱。
而我的臉上,又一次泛起昨天枕在她大腿時的紅熱。
《初中篇﹣完》
《[真人真事] 那一天,我再次戀上那首歌﹣高中篇》
其實初中和高中之間沒有太大分別,只是地獄十七層和十八層的分別左右。
第十八層是什麼,就是無間地獄,說到底,要高考的學生只是進入了無間溫習的世界。
我沒有高考的自覺,至少在中六那一年,我沒有。
十五分成績原校升上去,在感覺上沒有十四分的僅僅合格那麼糟,但遠遠不能振奮人心。這種不上不下的成績正好是我人生的寫照。
我對阿璇的感情沒有因為這一段時間而有什麼改變,甚至我審視過我那兩年沒有接觸她之後的感覺,也一點都沒變。
對著一個重要的人,時間改變不了什麼。
但首先要說的,是我高中時的一些小小生活。我記得回校的第一天,我碰見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的中文老師。
她叫烏蠅,真名不詳,總之在我眼中她就是那種最不學無術,不知所謂的賤咖。
她應該也很討厭我,因為當我在開學日穿著整齊校服看到她時,她一樣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她的眼神在說:怎麼這人會穿校服?
我多想說:你都生勾勾,學生不穿校服,不成是穿婚紗嗎?
我承認我虛偽,因為我只對著她笑咪咪的。
我:老師早安。
烏:啊!你升上來了嗎?
我:剛好十五分,多一分很安全的樣子。
烏:嗯,那不錯啊!
我:對呀!幸好我中文拿C,不然我也很危險啊!
她喜上眉梢,笑得燦爛,以為我想感謝她。
我:幸好我作文拿A,不然都拉不到你教的讀本,很可憐你教我的那份卷我拿E啊!不過怎麼說,未來兩年你若再對著我可辛苦你了。
說完,我轉身。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一隻浪子。
沒錯,這樣子對待老師是我的風格,因為,我打從心底瞧不起中學的課程,
到了今天,學會了獨立思考,更想問為什麼我中學時會遵從這種白痴的玩意。
自己的事情開始安定,中六總要做一些大事情。
那時候我們所謂的大事情,就是「學生會」。
不知道有多少人有競選過學生會,不知為何,學生會總是比風紀更有型,
也許是因為,學校有三十多名風紀,但只有十個學生會成員。
更重點是,學生會成員不是中央委任,是民選出來的。
搞學生會的日子很辛苦,尤其我這種本來就勤力不慣的人,每天都在討論開會,麻煩!更重要的是,開會會令人變蠢,本來IQ 180,競選之後IQ只有150。
怎也好,那一年我和一班好友搞了全校第一個班際足球聯賽,也試著去聯繫一些聯校活動。做得好不好,沒有人評價。
阿璇那段日子,也陪著我。
每一天,我們都一起吃午餐。
我們喜歡一起去吃粥,但其實我並不特別喜歡吃粥,只是覺得那一家粥店很古老,很有懷舊感覺。加上沒有太多同學或同校學生會去,那裡儼然成了我們的小天地。
這種二人世界,是每一對沒有在拍拖只努力搞曖昧的人的天堂。
我得到這天堂。
原因我很努力地抓著這位天使。
青春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必要費神想著用什麼去討好另一人;
只用所有心機去陪著她。
那一天,我笑笑地說:阿璇,學校要我去面試。
璇:怎麼啦?你終於要被踢出校了嗎?
我:不是啦!他們想找我當風紀。
幹你娘的風紀。
如果要問有什麼比富奸準時交稿更能稱得上是奇蹟,我想就只有我變成一個好學生。
我知道我沒有當好學生的天份,要因循一堆無聊校規,我做不來;
要作為學校最仆街的一群,我也做不來。
璇:怎麼會找你當風紀?
我:我怎知道!
璇:天無眼!
我:反正只是去面試,我只要很不合作那就OK啦!放心放心!
璇:我有什麼放不放心,也只是無的事嘛!
我:放心吧!我這種賤人,沒有可能做風紀的!
所以,只要是面試的話,我就沒有問題。我一方面要保持我優雅壞學生的形象,另一方面要讓人有人種不得不放棄我這個仆街的想法;最重要是,我不能明確說:「我不幹!」。
曾經有師兄說:「我不做風紀。」
換來的是:「學校要你做,你不能不做!」
所以,做學生永遠都是最被動的一群。
去到面試的房間,坐著的是訓導主任、我前班主任、副校長。
三個人都生勾勾地坐好,然後笑吟吟的跟我打招呼。
我也點了點頭。
然後,坐在三尺以外的學生椅子上,蹺腳坐著。
展示出的態度很機車,廣東話來說就是...
「串嘴」
班:吳家進,你升回原校真不錯啊!
我:托賴成績不錯,中文作文拿A幫了不少。
副:看看你過去的操行,你覺得我們為什麼要讓你當風紀?
出現了!出現了!
老師們笑裡藏刀的技術令人作嘔,但更令人噁心的是,有些時候他們連那假面具都不戴。直接坦率地侮辱你一下,讓你一生人也記得。
他們可以選擇不同的說話方式,但他們用了令人最難堪的問法。
他們言下之意是:「你看看你的操行,你憑什麼嚷著要當風紀?」
Come on!Bitch! It’s not talking about discipline!OK?
我可從來沒有想過當這狗賊呢!
我:老師,我是被邀請而來的。
大家沉寂了一下,經驗老到的副校來面沉沉的再開口:
非常好!在這情況之下,你覺得你憑什麼可以說服我們讓你當風紀?
我努力地提醒自己一點都不想做,但要沈著冷靜。
我:老師,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去挑選你們覺得適合的人選,所以,我想每一個獲邀的人都已有資格。至於我自己本人,我個人的改變你們應該看得很清楚!
我討厭他們,但我更討厭他們瞧不起我。
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是一個需要證明自己能力的人。實在這樣的生活一點都不輕鬆,在不同人面前都要證明自己的存在,等於無時無刻都把自己放在最令人討厭的位置。
我知道,那些日子有太多人討厭我。
但我喜歡那個我。
我喜歡那個會衝撞老師的自己;
我喜歡那個會在踢足球時故意大聲叫喊的自己;
我喜歡那個在學生會選舉中和對手互耍陰招的自己;
我喜歡那一個只在喜歡的人面前流露軟弱一面的自己。
而這一堆自己,才是真正的我。
那一天之後,我開始寫了自己一生之中第一部小說。
但我沒有發給任何人看,只是自己收起來。
阿璇也沒有看過,甚至她連這一件事也不知道。
我不說,是因為我認為自己需要一片自己的領土。一片連海鷗也不會打擾、風暴也不會席捲的天空。
我對阿璇笑,因為稍稍地我把我喜歡的女生的模樣加了一點點進我的小說中。
P.S. 到最後我還是被逼當了一年風紀,但卻是學校開校到現在紀律最差的一人。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開始把小說放到網上呢?我不記得了。
但其實不打緊,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和阿璇聊電話,其實我們平日甚少聊電話。
我:阿璇,你覺得悶嗎?
璇:不會呀!要溫習又怎會悶?
我:別裝蒜好孩子吧!我知道你根本不甘心只一直在溫習。
璇:但也得努力溫習才可以考入理想的大學,才可以做到自己喜歡做的事啊!
我:嗯...但也不一定每一個夢想都要努力讀書才能達成吧!
之後,對話不了了之,但我記得。
因為我話中的夢想,是和阿璇在一起。
其實到了這個時期,我好好數算過,距離我第一天遇見她已經差不多四年,
每一天我都在幻想,我和她之後還可以這樣要好多久,
每一天我都在幻想,要是我和她變成男女朋友會怎麼樣?
大概沒有分別吧?反正,我身邊的每一個朋友都以為我和她在拍拖,
不承認只是因為想搞地下情。
天呀!我又怎會這麼白痴,可以承認追到女神不認呢?
時間過得很快,就到了我中六升中七的暑假。
那一年,她參加了學校的歌唱比賽,到那時,我第一次聽那一首歌,
五月天的《知足》。
事後,我網上再抓一次這歌,聽了好多次。
怎麼去擁有 一道彩虹
怎麼去擁抱 一夏天的風
幸好,夏天的風將最迴腸的聲線帶入了我耳窩,
一點都不震撼,只覺得整個人懶洋洋的放鬆下來,
那一天起,我愛上了五月天這一隊樂隊,
又那一天,我比以前喜歡多了阿璇,
我不只喜歡她的笑,更喜歡她的聲。
有些人聽過她的歌聲,有些人說:「聲音是不錯,但卻不能讓我留下印象。」
但其實,只是他們不懂得去聽「聲音」。
我身邊有很多對「聲音」很有觸覺的朋友,有些更可以把「-10」到「-11」之間的分別都聽得出來,這些是天生靠聲音搵食的好材料,可惜我不是。
我連五線譜都只是勉強看得來,彈琴吹樂我都不會。
但我聽音樂。
對我來說,聲音有它的意義也有它的生命。
阿璇的聲線也一樣,她上高音時總比別人浮一點,但這不是一個壞處。對我來說,我最享受的,就是每一次聽到她唱假音時,轉音時總有一下氣音。
我喜歡這種有一點鋪陳的轉變。
這是她的獨特,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懂得。
那一年暑假,我聽過了很多很多歌,有很多都是她唱過的。其實音樂真是一種可以把人帶進魔幻愛情世界的怪玩意,至少每一次,我聽完她唱歌我都會比以前更喜歡多一點。
漸漸,身邊的朋友開始質疑著我。
「為什麼你總是不肯表白?」友人甲問,當然,他是少數理解我和阿璇關係的人。
「我已經找不到哪一個機會去表白最好了。」
雖然,這位朋友一直被我們笑他醜樣,溝不到女,但是那一天他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說話:「有哪一個機會不適合你表白?」
是的,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時,你無時無刻都該有勇氣的;
是的,當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時,你無時無刻都該接受對方的表白。
最怕的是,阿璇你未夠真心喜歡我。
如果這是一部奇異的愛情小說,也許到這個時刻,我和阿璇之間應該會發生很多更莫名其妙的大事情,而每一件事都足以破壞或強化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惜的是,這事情沒有發生。
而是,和你我他的人生經歷一樣,曖昧的蜜月期總有一天會過去。
由我和她的通電話見面次數,我已深深感受到這一點。
有一天,我一直在家裡窮著無聊,連小說都沒有寫的衝動,我拿起了電話,按了阿璇電話的首四個號碼,然後,我決定把手機又丟到一邊。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勇氣打給她。
我怕我和她之間沈默。
沈默不代表我不想聊天,而是我怕我一直倚仗在她面前的假幽默形象破壞無存。要是真有那一刻,大概我就只剩下毫不值錢的單戀。
結果,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我...
我愈來愈少出現在中六的班級,然後,我獨個兒迷上了寫作。每一天晚上,我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電腦的鍵盤上,而不再是手機的鍵盤之上。
我喜歡寫作,但是寫作在那一刻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無可奈何的小港,讓自己可以避過所有覆雨翻雲。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仍然對這個女孩有一份不能自拔的愛。又暗地裡,其實我不停偷偷上她的xanga,那時facebook剛盛行,她申請了我也有add她。其實,每一次我看她的status 時,我只怕的就是她由single變成in a relationship。
幸好,這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能自拔,
我知道,我仍不能再介入她的人生。
我沒有資格。
因為,我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一天,她打給我。
「我很不開心。」她第一句就劈頭說來。
而我,就只有不知所措的呆著,聽她在說什麼。因為,我從來沒有聽過她哭得這麼淒涼,這麼傷心。聽得我的心也慽然感傷。
「你先慢慢把事情說給我聽...」我唯有這樣說。
「我...」
然後,她就把她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為屬於比較私人的事情,我不在此詳述了。總之,我花了半小時去聽她說...再用了兩個多小時開解她。
也許,是我比較沒用,或是事情已經發展到沒人可安慰得了她。
我仿佛說什麼也沒有意思。
這是我最怕發生的事情,但卻發生了。
或者這只是我的個人感覺,因為她早就破涕為笑。其實我感覺得出,她仍沒有真正釋懷,只是因著我一句「哭也沒用,不如笑笑吧」 而做出來的反應。
沒錯,我感受得出來。
「怎麼你這個人可以如此無聊呀?」她乾乾的問。
「因為你需要我無聊嘛!」
是的,我已經變得很了理人的需要是什麼,然後把你需要的標準答案放到你面前。
這樣子,你就會開心了。對不對?
「其實,我想說一聲謝謝。」她在電話筒中輕聲說。「多謝你放棄了一個溫習的晚上陪我。」
「如果有需要,每一個晚上我都可以用來陪你。」我說。
而且是發自心底;力量源於不知何處。
我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大概是一個晚上我和她之間的對話蘊釀了我這一份勇氣,
更有可能是,我用了五年時間去儲積應有的勇氣去告白,
總之,我說了一句我一生人之中說過最真誠的說話。
更有可能是,我用了五年時間去儲積應有的勇氣去告白,
總之,我說了一句我一生人之中說過最真誠的說話。
「你知道,這是因為我喜歡你的。」我由衷地說。
有些人會鄙視不能面對面表白的人,但其實單是親口把一句說話講出來便已艱難得像把我整個人都掏空了。說「鄙視」的人,只是從未試過五年來不停的思慕積存下來的壓力。
「我早就知道了。」她說。
我早就知道你感受得到這一份愛,不然,這份愛豈不是太弱?
她早就知道我喜歡我,那就太好了。我很想說,其實這樣子已經很足夠,但其實我心底卻比這貪心得多。
「假如......」我又一次蓄存勇氣,想要說下去。
怎料,我沒說完,她已搶白去了:「對我來說,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你比我爸爸更了解我;也許,世上再數下去也只有我姐姐能這樣了解我。
「但是,你和她很不同。對我來說,是另一種意義。」
我笑不出來。
因為我了解她。
「所以,我是沒有可能嗎?」我僵硬地問她。
「其實,我們之間這許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不是一份比情人之間更堅定的關係嗎?」
可以怎麼樣?我還可以怎麼樣?
這是我一生人中經歷過最溫柔但最沈重的傷害,
這一份傷害,不是來自阿璇本人。
這一份傷害來自我本身的心底,狠狠地割了一刀,好讓一些愛情可以流走。
畢竟,我心底積存了太多的愛。
原來這許多年來,我居然已積存了這麼多愛情和回憶嗎?我們沒有在一起過,但我愛過她,也以為自己討厭過她;
「喜歡一個人就該祝福一個人」我做不到,因為我以為她和阿脫在一起時,我已經很愛她;
我以為自己可以放得下對她的愛,但其實紮根在心底那兩年只是無比的思念;
也只有一個人,可以讓我軟弱下來。
這兩年積累的,是超過這二萬字的萬字情書。
到了這天晚上,她,終於用一種溫柔的方式放鬆了我與她之間的紅線。
我也該展示出我男子漢應有的風度。
「所以,你說我們比男女朋友之間更深厚的關係。」我說。「我們會比夫婦更親吧?」
「大概,是更特別吧?」
是的,大概我一生之中不會再找到比你和我之間更深厚的情誼了。
可惜,我們的關係可比梁祝,卻遠非愛人。
「我最後只想問一句:『你喜歡過我嗎?』。」我這樣問。
因為,這是我挽回自尊的最後機會。要是,我一直以來做過的事不能讓她愛我,也至少...
就這麼至少,
可不可以,
至少「喜歡過我?」
「你還記得我們有一天一起去長州嗎?」 她說:「我可是為了聽你一句表白,連我最想參加的比賽都沒有參加。」
每一次,阿璇和我去街總會比約定時間遲上一點點;
但原來,在你面前,我才永遠都是遲到鬼。
因為,那一句話,我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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